半夜,我出去上洗手间,黑夜如死一般沉寂。
我害怕的毛骨悚然,生怕另一头的陈晃变成了尸体。
于是,我鼓起勇气掀起帘子。
陈晃整个人埋在一角,呼吸气促微弱。
神差鬼使般,我用手机微弱的光去探他的脸。
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,昏暗灯光下一双漆黑木讷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,一动不动。
我被吓了一跳,却还是压着声音问他需不需要清理伤口。
陈晃没说话。
我以为是默认,小心翼翼回床头摸出一瓶碘酒。
用棉签沾了点准备替他上药。
一股蛮力锁住了我的手腕,药瓶洒落一地。
陈晃腮帮子鼓着,眼睛又凶又亮,像是警告。
“你少多管闲事!”
自那次他拒绝过我的好意后,我便闭了嘴。
两人在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也像是陌生人。
再后来陈晃因为聚众打架,我报警将他送进了警局。
被拘留那天,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类似愤恨和崩溃的情绪。
他咬牙切齿地骂我,说要弄死我。
调查结果出来后,我才知道,是我错怪了陈晃。
他是为了救人。
十六岁的少年冷着脸从我身边走过。
从那一刻起,我和陈晃的关系降至冰点。
陈晃笑嘻嘻着一张脸,想让我给他送饭。
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我很难想象之前他铆足了劲让我滚。
我没有犹豫,直接拒绝了。
“当年我养你这么久,这次给哥送个饭怎么了?”
一股说不出的涩然在心底爆开。
我笑了笑。
“陈晃,后来,我可是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了。”
陈晃吃力地翻了个身,语气欠欠的。
“要点利息。”
我没答话,只在心里暗骂他不要脸。
最后,我实在看不过去他这副可怜样,好心为他收拾了房间。
站定后,刚准备开口,就发现陈晃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。
对着那样一双熟悉的眼睛,我不免恍惚了一下。
他淡淡地抽回视线,腔调散漫。
“这么多年了,还在跳舞。”
我听不出他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。
只是低声应了句。
“在市芭蕾舞社团。”
话语刚落,我便被陈晃腰间的一道长疤给吸引了。
不深不浅,有些难看。
我开口询问。
“你腰这里......”
开门声将我的话打断。
一位穿着时尚奔放的女生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。
扑面而来的香气和在陈晃身上闻到的味道重合。
我不免多看了两眼。
长卷发齐腰,妆容精致隆重。
细腰长腿被紧身皮衣包裹,火辣十足。